流年易逝

燥热慢慢褪去,夜晚的风微凉。 时近梅雨,空气里透着潮闷,心下恹恹。 精力旺盛过后,一切都疲乏了下来。 听说,相处最好的状态,不是有说不完的话,而是即便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。 倘若不能,不妨独处——我其实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。 总觉得热闹虚幻得不真实,或者说假装合群的样子会更显得孤独,所以我一直试图远离人多的场合,远离喧嚣,拒绝吵闹的环境和人群。 又或者说,不是因为不喜欢热闹,而只是简单的不合群罢了。 不讨喜,倒不如干干脆脆远远避开。 准备写芒种的文字时,看到一句俗语说,“芒种夏至天,走路要人牵;牵的要人拉,拉的要人推。” 对闷热的天气总欠缺耐心。无以安置的日子里,除了忙,剩下的都是闲。 近来竟不知不觉学会了皱眉,白日里要待人接物低眸浅笑尚不觉得,到得夜间,周身疲懒,翻书时有一两个不中意的句子,便要蹙起眉头来,用笔标出,当下只觉自己挑剔得面目可憎。 在阳台上晒着月光,照旧沏了一壶柠檬菊花茶,为着好看加了小把枸杞,看着点点红艳在杯中跳跃,映着月光煞是好看,心又扑棱棱欢快了起来。 懂得取悦自己是生命的本能状态。 风沿路拂过,阳台上枝叶轻颤,处之泰然。 我是极不乐意适应新的环境的,身不由己的时候,便试着珍惜余下的时日。 一寸光阴一寸金。人总要学着随时随地与身边的人事告别。 于是你好。于是再见。 一样一样收拾房间里客厅里的物件,神情漠然。 不分辩,不计较,也不再会去争论,常常遗憾年少的锐气不觉随着岁月烟消云散,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一种妥协。 曾经答应过一个人,不再试图闲云野鹤与世无争,不再闲置光阴,不辜负自己起承转合过的小半生。 用剩下的岁月,共他谋心,谋爱。 然而思想和行动的转变终究是痛苦的,强行扭转更是不易。 于是处处束缚处处挣扎。 手足无措的时候,压力席卷全身,便委屈地几度想要放弃。 而如我这边偏执的性子,认定之后,放弃比坚持尚要艰难。 终于承认,卒子过了河,再无退路。 青春不解风情,胭脂沾染了灰。 整理各种梳妆用具时,惊觉一向珍视的玫瑰花也是灰迹斑斑,几近如生活般千疮百孔。 最爱的蓝色,却不晓得什么材质,因此小心翼翼擦拭时一度担心会有损坏。 直至恢复原色,放心放回原处。 木质的书签,褪色的书信字画,从未戴过的银制项链,红绳手串,莲型发簪。 事实上我一向不喜收藏饰物,心思有限,因此留在身边的旧物件倒也有限。加之时不时挪住处,久而久之随意散落也是不得而知。 留在身边的,总是有很多与赠者相关的故事抑或事故。 譬如这枝蓝色玫瑰。 像是我不能提起的故去岁月。 往事,不堪回首。 我有时候静下来时常常会胡思乱想。 设若一些回忆从未发生,设若一些故人从未出现,日子一如既往地清淡如水,我们各自平静地绽放,平静地老去,就像田野间的花草一般不为人知,该有多好。 搅乱的池水后来恢复了原貌,依旧清清凌凌,只是深处偶尔波涛汹涌,还要颤颤巍巍生怕惊动旁人。 森林深处的玫瑰花披上铠甲,昂头发誓再也不做谁的花。 城堡里的公主不肯再沉睡,因为她曾经的王子已经去往别的城堡吻另一双嘴。 蝴蝶万念俱灰顿在海边,丧失了飞过沧海的勇气。 歧路过后还是歧路,南墙后面还有南墙。 栀子花谢后整株花苗也跟着枯萎。 我留不住它,也留不住他。 我回不去,因为我不肯回去;我留不住,因为我不肯开口留。 可是我还是常常会记起你的样子。 我锋芒毕露,锐刺竖起的时候最先扎伤了自己。 我不后悔。我不怕疼。 可是我常常想着,我还能为你流浪到什么时候。 我还能为你守候到什么时候。 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晚安。 你还没有对我说晚安。 你再也不会对我说晚安。 我看着街道,街道有风吹过,有泪滑落,不留痕。

燥热慢慢褪去,夜晚的风微凉。 时近梅雨,空气里透着潮闷,心下恹恹。 精力旺盛过后,一切都疲乏了下来。 听说,相处最好的状态,不是有说不完的话,而是即便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。 倘若不能,不妨独处——我其实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。 总觉得热闹虚幻得不真实,或者说假装合群的样子会更显得孤独,所以我一直试图远离人多的场合,远离喧嚣,拒绝吵闹的环境和人群。 又或者说,不是因为不喜欢热闹,而只是简

作者:何兴林 发布时间: 2017-06-08 阅读:


燥热慢慢褪去,夜晚的风微凉。
时近梅雨,空气里透着潮闷,心下恹恹。
精力旺盛过后,一切都疲乏了下来。
听说,相处最好的状态,不是有说不完的话,而是即便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。
倘若不能,不妨独处——我其实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。
总觉得热闹虚幻得不真实,或者说假装合群的样子会更显得孤独,所以我一直试图远离人多的场合,远离喧嚣,拒绝吵闹的环境和人群。
又或者说,不是因为不喜欢热闹,而只是简单的不合群罢了。
不讨喜,倒不如干干脆脆远远避开。

准备写芒种的文字时,看到一句俗语说,“芒种夏至天,走路要人牵;牵的要人拉,拉的要人推。”
对闷热的天气总欠缺耐心。无以安置的日子里,除了忙,剩下的都是闲。
近来竟不知不觉学会了皱眉,白日里要待人接物低眸浅笑尚不觉得,到得夜间,周身疲懒,翻书时有一两个不中意的句子,便要蹙起眉头来,用笔标出,当下只觉自己挑剔得面目可憎。
在阳台上晒着月光,照旧沏了一壶柠檬菊花茶,为着好看加了小把枸杞,看着点点红艳在杯中跳跃,映着月光煞是好看,心又扑棱棱欢快了起来。
懂得取悦自己是生命的本能状态。
风沿路拂过,阳台上枝叶轻颤,处之泰然。

我是极不乐意适应新的环境的,身不由己的时候,便试着珍惜余下的时日。
一寸光阴一寸金。人总要学着随时随地与身边的人事告别。
于是你好。于是再见。
一样一样收拾房间里客厅里的物件,神情漠然。
不分辩,不计较,也不再会去争论,常常遗憾年少的锐气不觉随着岁月烟消云散,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一种妥协。
曾经答应过一个人,不再试图闲云野鹤与世无争,不再闲置光阴,不辜负自己起承转合过的小半生。
用剩下的岁月,共他谋心,谋爱。
然而思想和行动的转变终究是痛苦的,强行扭转更是不易。
于是处处束缚处处挣扎。
手足无措的时候,压力席卷全身,便委屈地几度想要放弃。
而如我这边偏执的性子,认定之后,放弃比坚持尚要艰难。
终于承认,卒子过了河,再无退路。

青春不解风情,胭脂沾染了灰。
整理各种梳妆用具时,惊觉一向珍视的玫瑰花也是灰迹斑斑,几近如生活般千疮百孔。
最爱的蓝色,却不晓得什么材质,因此小心翼翼擦拭时一度担心会有损坏。
直至恢复原色,放心放回原处。
木质的书签,褪色的书信字画,从未戴过的银制项链,红绳手串,莲型发簪。
事实上我一向不喜收藏饰物,心思有限,因此留在身边的旧物件倒也有限。加之时不时挪住处,久而久之随意散落也是不得而知。
留在身边的,总是有很多与赠者相关的故事抑或事故。
譬如这枝蓝色玫瑰。
像是我不能提起的故去岁月。
往事,不堪回首。

我有时候静下来时常常会胡思乱想。
设若一些回忆从未发生,设若一些故人从未出现,日子一如既往地清淡如水,我们各自平静地绽放,平静地老去,就像田野间的花草一般不为人知,该有多好。
搅乱的池水后来恢复了原貌,依旧清清凌凌,只是深处偶尔波涛汹涌,还要颤颤巍巍生怕惊动旁人。
森林深处的玫瑰花披上铠甲,昂头发誓再也不做谁的花。
城堡里的公主不肯再沉睡,因为她曾经的王子已经去往别的城堡吻另一双嘴。
蝴蝶万念俱灰顿在海边,丧失了飞过沧海的勇气。
歧路过后还是歧路,南墙后面还有南墙。
栀子花谢后整株花苗也跟着枯萎。
我留不住它,也留不住他。
我回不去,因为我不肯回去;我留不住,因为我不肯开口留。

可是我还是常常会记起你的样子。
我锋芒毕露,锐刺竖起的时候最先扎伤了自己。
我不后悔。我不怕疼。
可是我常常想着,我还能为你流浪到什么时候。
我还能为你守候到什么时候。
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晚安。
你还没有对我说晚安。
你再也不会对我说晚安。
我看着街道,街道有风吹过,有泪滑落,不留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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